(圖片來源:shutterstock)

 

她是我最早的玩伴,年少的密友。

 

十幾歲的年紀,我們趴在桌上聽歌猜曲,

聊心儀的男孩,碎碎念著昨晚的電影;

她左手捧奶茶右手搭我肩,

跳跳糖在嘴裡噼裡啪啦。

 

六月的清晨、七月的月夜、八月的傍晚。

 

一起交過心換過帖拜過把子;

一起吐槽數學課,遲到過也罰站過;

一起跑遍杭城的大街小巷,

看電影、說胡話、淋雨或發呆。

 

但女孩們的友誼,都想過千百次絕交。

 

後來我換了新同桌,

平時上課抄作業,對她有些冷落。

因為在氣頭上,她話越來越少,

放學後也自顧自走。

 

我倆都是犟脾氣,

就算鬧彆扭,也拉不下臉。

 

既怕坦露自己的感受,

又盼著對方開口言和;

既想打破眼前的窘局,

又怕被冷嘲或熱諷。

 

就這樣,疏遠換疏遠,不知怎麼就淡了。

 

關於她的記憶,

成為壓在抽屜最底部的小紙條,

和泛著黑黃起著毛邊的大頭貼。

“來年陌生的,

是昨日最親的某某。”如果說,人和人之間,

是無數個小宇宙互相碰撞的結果。

就像赤手捧著一汪水,

也不知何時何地,

水就從指縫間流走了。

 

曾喜歡過一個男孩,

給自己取個瑪麗蘇的綽號,

床頭的牆角寫滿心意。

 

但那種“凡事全靠猜”的關係,

帶著憂慮,帶著祈盼;

帶著埋怨,帶著強求。

 

明明遠在異地,好不容易見上兩回面,

總是莫名其妙的黑臉、冷戰、鬧彆扭。

一次次試探和猜疑中,耗盡耐心和溫柔。

 

“昨晚跟他發消息,

一直都沒回音,

總不會跟別人喝酒聊天吧?”

 

“他越來越不主動了,

是看我不順眼嗎?

還是有什麼事瞞著我?”

 

我心裡住著一個小劇場。

無數次光怪陸離的小橋段,

內心戲裡自導自演。

 

因為凡事往最壞的地方想,

只會瞎猜,不願多問。

甚至沒有勇氣去體諒,去自證。

 

一旦陷入對峙關係,就像患了“疑心病”。

等著他來參透我的想法,

等著他來討好我的悲喜。

 

原本雞毛蒜皮的小事,

被蒙了灰,挑了刺,積壓在心底。

要不了多久,

他棄甲而逃,我逐他出局。

忘掉外在的一切標籤,

只關注眼前這個活生生的他或她。

這兩年,

有很多跟自己擰巴的瞬間,

也有很多猜錯人、會錯意的時候。

 

交往之初,總是先入為主去懷疑,

去揣測——卻忽略了,

誤會遠比陷阱多得多。

 

去年在雜誌社上班,

聽到鄰桌提起主編,

“她是個暴脾氣的狠角色,

心思重,你少惹為妙。”

 

故一直如履薄冰,

能少說幾句,就絕不多言。

 

後來分到一個小組,

在交稿、改稿的過程中,

才漸漸熟絡起來。

 

發現她其實是個大大咧咧,

性情真摯的朋友。

卻在造謠跟風者的口中變了模樣。

 

那些左右逢源,

在一群男人中間混到風生水起的“交際花”;

看似忠厚老實,

背地裡不知打著何等的小算盤的“馬屁精”;

表面上嘴尖牙硬,

實則沒立場沒底線沒啥能力的“怕事鬼”…

 

是真是假誰又知。

不瞭解情況就隨意評價他人,

看到冰山一角就自以為知曉全貌。

這樣的“觀人術”最為可怕。

 

更遑論,

很多所謂的人際隔閡,

其實是臆想出來的。

 

我所能做的是:

忘掉外在的一切標籤,

只關注眼前這個活生生的他或她。

 

與此又猜又嫌,

不如閉口不言。

 

越來越喜歡一個詞,

 

叫做“灰度思維”。

每個人都要學著,

從被情緒佔領大腦的小孩,

變成隨心不逾矩的大人。

 

若是認知能力越高,

對世界的理解就越灰度,

換言之,就是不黑不白。

 

小時候害怕跟有鋒刃的人打交道,

生怕來者不善,一不小心被扎傷;

 

長大後才知道相處用腦不用嘴,

看的順眼,處的舒服,便能做朋友。

 

電影《伯德小姐》裡有一幕,

女主角從小叛逆魯莽,選擇逃離故鄉。

 

她和母親針尖對麥芒,

在機場裡不歡而散。

卻不曾看到,

母親狂奔回航站路,哭花了妝。

 

當她獨自來到紐約,

成為無枝可棲的異鄉人。

打開行李箱時,翻到一封未完成的家信:

“我在 42 歲時,才有了你…

邁入中年,以為一輩子就這樣了。

懷你時候簡直是個奇蹟……我愛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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